《华山论�！返谖褰凇迓�

2009-11-30 15:49 来源：07073论坛 作者：穷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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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逍遥派传功长老康广陵的外家侄孙女，湘中巨贾石家的大小姐，石清露着实称得上是“天之骄女”。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石清露自小便是众人眼中的公主，无论到得哪里，都是一群人护着、捧着的中心。同时，有着“潇湘美人第一”的娘亲给了石清露一样秀美宜人的骨肉。小小年纪，便已出落得如同碧水白莲般亭亭玉立。不少权富人家都曾上门为自家子弟谋过亲事，但却均被父亲石焕廷挡了驾。

　　后来，石清露十岁那年，石焕廷开始着意培养她，让她代着操持族中一些事务，人们才恍然大悟：难怪无论谁来提亲也是个不许，原来石家是要出个女子作当家人了。自那时起，周围人都对她开始尊敬起来。

　　无论人们是因为出于对石家势力的畏惧，还是对于武林名门之后的一份敬意，亦或是对她的容貌和她的身份有所图谋，石清露都十分享受这份敬畏和优越，也认为自己的生活会一直这么下去。

　　无奈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至，远在京城的九千岁不知怎的对石家的巨富有了念想。当时九千岁正权倾天下，于是随便寻个因由，便将石家抄了家。

　　抄家当日，石焕廷一个人在石府门前阻住锦衣卫，却被个小小的百户一脚踢倒在地。他愤然若狂，欲上前拼命，被夫人与石清露死死的拖住了。他看了看娇妻幼女，大叹了一口气--石清露至今犹记得，父亲眼中像是有一盏灯随着那声叹息一起熄灭了，只剩下一片死灰。

　　三日后的深夜，石焕廷在一家人蜗居的小房子后上吊自尽，只留了一封书信给石母，言及自己尽丧石家数代家产，如此苟且偷生，实实生不如死。盼石母能将石清露养大成人。

　　“亦深愧妻女。”对于自己死去对妻子女儿带来的影响，已经心丧欲死的石焕廷只留下这么干巴巴的一句。

　　体弱多年的石母与小小的石清露费尽力气的在石家祖坟处刨了一个墓坑，花掉最后一点钱雇人将石焕廷的尸体下葬，又刻了一座简陋的墓碑。之后，石母的精神和身体便眼见着垮了下去。最严重时，石母在一日中会数次大恸昏厥过去。

　　幸而，石焕廷的教育还是有效的，小小的石清露在家破人亡之后，很坚强的挑起了照顾母亲，并养活自己的责任。一开始，她每日依然打扮得整齐美丽，一家一家的拜访父亲的故交们，恳请周济。但很快，她便多了一项认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是父亲生前未来得及教给她的。

　　石焕廷那些深谙“人走茶凉”一道的朋友们都对石家的遭遇表示了惋惜，并对石家母女现下的清贫表示了同情，其后便纷纷提出可以照顾这对母女，但--或母或女，须嫁过来一人。

　　石清露立刻便认清了这些“朋友”的嘴脸，强自按奈住自己的愤怒和屈辱，一言不发的离去，在她身后传来的，是诸如“呸，傲个屁！什么时候了还当自己是公主不成？”或者“明摆着就是个克父克母克家的扫把星！”的恶毒话语。

　　石清露毕竟是个自小不曾经历多少风雨的孩子，每次遭到冷遇或是听到类似的议论，回家后碍着病中石母，不敢说出这些，只淡淡一句“没让我进门”应付过去，自己却总躲到房后石焕廷上吊的树下，一手捂着嘴，一手死命抠住树皮，哭得悄无声息，却撕心裂肺。

　　每当这时，石清露总会痛恨起自己的父亲：痛恨他的软弱，软弱到可以抛下妻子女儿自己一个人便走了；痛恨他的教育，他将自己教得只懂得经商与人事，却不懂如何能凭一双手赚到为自己和母亲买来食物的钱。

　　一个月后，石母终于在内外煎熬、贫病交加中痛苦的死去。石清露卖掉了最后的住处，为石母买了口薄棺，同石焕廷埋在一起，而后，便用煤灰涂脏了秀美的脸，用破布缠裹了已经成长得日渐圆润的身子，开始露宿街头，乞讨为生。

　　对于石清露而言，在街头乞讨的那三个多月是一场永远不想回忆起来的噩梦。

　　小石清露从不知道，原来乞丐中也要分个阶层，也不知道乞丐中也有行规。因为不愿与其他乞丐争抢，以免有甚身体接触后被人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又加上乞来的食物大多都肮脏不堪，石清露在“入行”的三天内几乎没能吃到任何东西。第三天傍晚，她摊在街角一户人家的后门，已经快断气的时候，一碗馊饭被放到了她面前。

　　她就靠着那碗腥臭的饭食活了下来。其后的日子里，她开始真正的融入“乞丐”这一角色，不再嫌弃任何食物，只为了活下去--每当她感到自己再也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起母亲死时痛苦的眼神和死死抓住她胳膊的那只手。她读懂了母亲眼中的意思，是让她活下去。

　　同时，她开始凶狠的袭击任何敢于抢夺她“战利品”的乞丐们。连续被她用一把不知哪里拣来的破铜片割伤几个欺负过她的乞丐之后，有一个小丐头还是不信邪的抢了她一碗饭，结果当晚在睡觉时被她用块石头开了瓢。那天之后，她所在那几条街的乞丐都知道了她这么一号心狠手黑的“人物”，也尽量不去招惹她。于是，她基本上过上了“衣食无忧”的乞丐生活。

　　三个月后的某个深夜，她因为吃坏了东西，发起高烧，不死不活的躺在城隍庙的供桌，以为这辈子就会这么凄惨的结束了。她感到眼前开始变得模糊时，还自心底泛起一个酸涩的苦笑--父亲死了，她同母亲葬了他；母亲死了，自己葬了她；自己现在要死了，谁来安葬自己呢？

　　这时，一个如阳光般和煦的声音在她耳中响起：

　　“孩子，你便是石清么？”

　　那是她为自己起的男人名字。她想看看到底是谁来安葬自己，于是努力的抬眼去看，却发现眼皮已经重得睁不开，于是半死不活的“嗯”了一声。

　　“孩子，你应当叫作石清露吧？你父是石焕廷，母亲小名唤作霜儿的，是么？”

　　石清露整个人都开始战栗。她鼻翼起伏着，努力点头，又咬着牙摇了摇头，眼泪忽然从已经干涸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唉，孩子，你不必害怕，霜儿便是老夫的侄女……老夫叫康广陵，是逍遥派的长老。”那个苍老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叹道，“是我知道得太晚�？嗔四懔�，孩子。”

　　石清露只是无声的抽泣着。然后她听到那声音说：

　　“来，孩子，我带你走，去一个叫逍遥谷的地方。”

责任编辑：穷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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